不可能先生

大概很多姑娘心里都会有那么一个不可能先生，也许你们曾相爱，也许只是一场单恋的独角戏，兜兜转转，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早已分道扬镳的不可能先生？ 今天想说说F小姐和她的不可能先生。 F小姐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心率跳到160次每分钟。随车护士把滞留针插入她手肘处的静脉，抽出四管血。 救护车很快到了急诊。 护士，医生一趟趟的过来，X光，心电图做了个遍。终于，护士给了她一颗药，吃了之后心率逐渐降到110左右，趋于平稳。忽然，她只听到监测器的声音越来越尖，胸口肌肉收缩得厉害，逐渐透不过气来，最后一眼看到的景象是电影里常常出现的，几个医生护士拉开帘子冲进来。这时F小姐其实并还没有失去意识，只是睁不开眼睛，她能感觉到护士拿着小手电照她眼球，然后摸她脖子大动脉，之后便把氧气面罩盖在了她脸上。也许是因为有了氧气，她缓缓睁开眼睛。 "你知道这是哪吗？"一位护士很温柔的问着。 F小姐看着她，满脸的无助，眨了眨眼，眼泪就涌出了眼眶，"医院"。 "我们今晚要先把你安置在CCU，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不要太沮丧，好吗？"温柔护士握着她的手。"我准备下班了，我明天会到病房看你。" 墙上的时钟的指针走到了6点50分，距离她被送入医院过去了4个多小时。 到了CCU之后，氧气面罩被换成鼻式的，F小姐尝试着睡一会，可是每次快睡着的时候，就会有护士们敲门进来，一会量体温，一会抽血，一会验血糖。过了一会，医院的主管过来了。 "你可以给我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吗？" "抱歉，我不想给。" 身型高大的主管脸上有丝怒意，又压了下去。"你知道你昨天差点死了吗？如果你死在这，你想怎么处理你的尸体，留在这个国家还是运回你的国家？" F小姐有些被震住，在她的自我感觉里，昨天并不是太严重，一开始很难受，但后面突然觉得很舒服很像在云端全身轻飘飘的，然后氧气面罩就盖上来了，很久以后，她回想起来，那也许叫做濒死体验吧。 想到这里，她接过高大主管手中的纸笔，写下一个名字和一行数字。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可以拜托你，只有我死了，你才联系这个人可以吗？" "好，谢谢。"高大主管接过纸笔，转身就走。 接下来被安排了很多检查，也请了个印尼护工来照顾。便无其他，F小姐的亲人朋友并不知道她在医院。 第二天，戴着便携式心脏监测仪，躺在病床上被推去CT室照完CT之后就又去做了心脏B超。折腾了一圈，终于回到病房。 餐厅的工作人员拿来菜单，F小姐实在没胃口，翻来翻去就点了份奶油鳕鱼和一杯奶茶，印尼护工摸摸她的手，说"你吃太少了，要吃点甜品什么的吗？" F小姐极为勉强地笑了笑说，"不用了，吃不下。" "那我叫他们借厨房我煮鸡肉面给你吃？""哈哈"F小姐忍不住笑出声"不用啦，我饿了的话会和你说的喔，谢谢你。" 病床是24小时按摩床，调整好角度躺下，许是累了，她很快就睡着了，这时已经是下午了。醒来时食物，奶茶，水和一个橙子都刚刚好放在床边。 "你醒啦，橙子是我叫他们拿给你的，这个是重新做的，第一次送来的时候你还在睡就没吵醒你。"印尼护工边说边帮她调整床的高度方便她吃东西。 "谢谢，辛苦你了，我休息一会再吃。"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按下玲我就会进来，我都在外面，不要担心"。 "对了，可以麻烦你那些画材给我吗，我想画画。" "好的。"说完印尼护工就掩门出去了，诺大的独立病房闲得有些冷清。忍不住想，不可能先生现在会在哪，在干嘛，他的生日快到了呢。 一阵敲门声把她的思绪打断，原来印尼护工拿着画纸涂料还有什么别的回来了，一样样放下，竟然还有一副国际象棋。 "看到就想你可能用得上就那一起拿过来了。"把东西放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按下铃我就会进来"。 "好，谢谢你。" F小姐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拿起铅笔在画纸上画着，一簇簇的花逐渐显现在画纸底端，她低头细细描绘着，花簇后是张被挡住的脸，只露出双眼睛。上完色，放在一旁晾干。她拿出棋盘，把棋子一个个摆好，左手和右手充当两个角色来下一盘国际象棋。边上的心脏监测仪的灯偶尔变一下颜色又恢复正常。 晚上的时候护工过来帮她洗澡洗头，手划过她的脊骨，"你是变瘦了吗？" "嗯。" 洗完她坐在轮椅上被推到病床边，其实不过是不到两米的距离，她坐在病床上，护工帮她把头发吹干，边吹边说，"你和我女儿一样大。暂时把我当你妈妈好了，孩子。" F小姐忍不住靠在这位印尼护工怀里，默默流泪。 头发吹好了，她拿过桌上的画在背面匆匆写下几句话，又撕了张纸，写下一个地址。一并交给护工。"可以麻烦你在下周之前送到这个地址吗？"再过一周是不可能先生的生日，纸上写的地址是他最常去消遣的地方之一。 那幅画被装在信封里如期送到，在店里静静躺了几天，终于等到不可能先生过来。 "这有封给你的信。"店员把那封没有落款的信交给不可能先生。 他喝了口酒，有丝玩味地看着手里的信，实在想不出是谁给他写信还要寄来这里，想必是个对他有些了解的人吧。 打开信封，抽出那幅画，画里的那双眼睛有些熟悉，翻到背面，上面只是简简单单写着，生日快乐。笑了笑，不可能先生把画收好，继续喝酒。 在医院里的F小姐终日昏睡，偶尔会做梦。 梦里，他们一起抽烟，他牵着她的手走着，那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第三次见面是他去车站接她，这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她方向感很差，他说你别动，我来找你，不一会他就找到她了，他笑着说"一眼就看到你了。"然后握着她的手。 梦里，他的笑容渐渐模糊，一点点消失了。她伸手想抓住什么却落了空。睁开眼睛，正是深夜时分，除了检测仪似乎永远不会停歇的声音和眼泪，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先生也许不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party上，他和几个朋友在聊天，她经过他身边，看到了笑容灿烂的他。 无论如何，在那段艰难到她以为要走不下去的日子，他给了她很大的力量。 嗯，这是我的故事，说实话，我不知道不可能先生会不会看到这篇文章，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那幅画是我画的。 如果你看到了，hi，好久不见，我的不可能先生。 后记：经过一系列检查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精神压力过大造成的急性焦虑发作。这篇细节也稍做改动，就不说什么故事之外的事了,有些事，藏在心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