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内·皮埃尔与附魔者

2019-03-07 15:26:49 松果小编
这是一个让我看了感动的故事,我也忍不住感叹人类自己对自己的了解有多么的少!同时我也敬佩,那些伟大的发现者,正是他们在他们所选择的领域里不懈追求,不自我限制,才让许多人获得了必然的幸运! 让内·皮埃尔是法国精神病学家,1859年5月30日生于法国巴黎。 让内·皮埃尔说,人的精神与肉体一样也会患上某种疾病,有精神疾病引发的心理现象,在许多方面来说是非常有趣的,如同显微镜可以让我们更好地研究物体一样,这些疾病在一定程度上夸大了正常现象,使我们可以更深入的研究精神世界。 接下来所讲的故事,跟一个叫艾克的33岁男人有关。 一天,一个叫艾克的男子被带到沙可的诊所(皮埃尔就职于此)就医,在讲述艾克的故事前,我们不得不先为艾克的生平做一个介绍。 “他出生于法国中部的普通农民家庭,它的环境简单,周围的大都未受过多少教育, 他的父母和村子里的居民都非常迷信,时常发生不同寻常的事情,以前她的父亲被指控"同魔鬼打交道"----每个星期六他都要去一棵老树桩前同撒旦说话,撒旦会给他一袋子钱,作为报酬,艾克的父亲对这些指控笑而不理,但他确实不断的被迷信的恐惧困扰和折磨,而且艾克的祖父神志也不完全清楚:它会周期性的无缘无故的离家出走,没有任何动机和征兆,谁也不能解释它在这期间到底干了什么? 艾可的母亲也同样:他身体健康,但是智商低,精神也有点问题,有酗酒的习惯。毫无疑问,父母酗酒容易,使他们的孩子患各种身体和精神疾病。 艾可幼儿期正常,他学习很刻苦,并竭尽全力,尽管她智力平平,但他记忆力好,而且泛泛的阅读了很多书,他有些抑郁,他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哪怕一点不走运,他也会因害怕惩罚而忧郁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染上村子里的迷信风气,几乎没有宗教信仰,除了经常性的偏头痛外,可以说他是正常的。尽管她非常敏感且富有感情,但实际上他没有几个好朋友,他孤独的生活着,有时还成为别人取笑的对象,也许这是些小事,不必夸大其重要性,我仍担心那些在学校里成为别人笑料的孩子和年轻人,这对他们的人格发展十分不利。但艾克还是顺利地完成了学业,之后,他从商做生意,并且看起来做得不错,她结婚很早,大概在22岁时,他和一位感情丰富,乐于奉献的姑娘结婚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新娘激发了他的想象力,他们一起度过了几年舒适快乐的时光,她有一个女儿并按照绝对正常的模式把她抚养大,她在相安无事的情况下生活了十年,直到他33岁时经历了一系列变故,才被带到诊所来。” “1890年末,艾克做了一次商业旅行,几个星期后回家。尽管他声称他感觉很好,并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但妻子还是感觉她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常常怔怔发呆,几乎不吻她和孩子,他说话很少,几天过后缺乏交流的情况更加严重了,这个可怜的人,甚至在一天之内说几个字都非常困难。他的沉默有其特性:突然而来,嘎然而止,艾克,保持沉默,不是因为他不想说话,而是因为它不能说话,他努力尝试着发音,但都一一失败了,他几乎变成了一个哑巴,医生看过后也摇头,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病例。医生听他的心音,检查他的尿,最后结论是一种广泛性虚弱,适应不良症状,外加糖尿病等。艾克被恐惧击垮了,他开始抱怨所有的症状。他再也没有一点力气,浑身酸痛,不能吃饭,口渴难耐。毫无疑问,这正是医生诊断的糖尿病的症状。在漫长一个月里,他尝试过所有的治疗方法,但丝毫没有进展。他去找了另一位医生,这位著名的医生驳倒了他的同行的判断,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心跳,及粗重的喘息,并询问他是否感到左臂和左小手指有剧烈的疼痛,艾克迟疑了一会儿,忽然记起他的确有这些症状,显然,这是因为"胸部心绞痛"和"心脏肥大",必须十分小心。于是医生指出的一系列症状,又进一步得到证实,艾克接连几天也显示出这些症状,这个可怜的人躺在床上,坠入了痛苦的深渊。他再也无法工作了,甚至读不懂书,听不懂话了,面对妻子的一切疑问,他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孤寂,他说他还有信心,但害怕各种不详的征兆。他整日整夜的睡觉,睡梦中嘴唇在抽搐,口中喃喃着不可理解的词语,眼中充满了泪水。最后他的预感终于来临了一天,他感到比以往更加沮丧,他把妻子和孩子叫过来,绝望的拥抱他们,过后就平躺在床上不动了。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了两天两夜,周围的人都担心某一刻他会咽下最后一口气。在他接近死亡的两天后的一个早晨,艾克突然醒来了。他站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令人恐惧的狂笑起来,这种痉挛的狂笑抖动着他的四肢,歪曲了他的嘴形,凄惨的笑声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一切变化都发生在那一刻,他从床上跳起来,拒绝一切照顾,面对任何人的提问,他一律回答:`不要做任何事情,一切都是无用的,让我们来喝香槟吧,世界的末日就要来啦!' 有时他可怕的尖叫:`我正在燃烧,有人正把我切成碎片。'喊声伴随着动作一直持续到深夜,可怜的人方才焦虑的入睡。 第二天情形也好不了多少,他给家人讲了许多毛骨悚然的事情:`魔鬼就在屋里,旁边围着一群有角的狞笑的小鬼,而且这个魔鬼就在我身体里面,他逼我说出亵渎神灵的话。'接着艾克辱骂上帝和圣人,不断的诋毁宗教,最为严重和残酷的是魔鬼控制了他的双手和双脚,使他发出了恐怖的哭声。人们以为他高烧过后就会好转,但情形依旧,他很少安静下来,他哭叫着怨恨自己的悲惨命运,使他成为魔鬼的俘虏,他无时无刻不相信自己已被魔鬼附身:`我已经不相信圣洁的宗教了,我只相信魔鬼,他抓住了我,他就在我身体里面,永远不会离开。' 一旦没有人注意,它就逃出房子,穿过田野,藏在树林里。等第二天找到他时,她已经被吓坏了。他不断的往墓地跑,人们发现她睡在棺材上,他像是在寻死,因为他开始吞食毒药,包括鸦片及其他毒品,他紧紧绑住自己的双脚,并把自己扔进河里,没想到他竟浮起来,被人救了。他悲伤地说:`你们看,我已经被魔鬼附身了,我绑住双脚,丢进水里,我却淹不死,看,魔鬼就在我身上!'现在家人只好把他关在他自己的屋子里,严加看管,经过三个月,疯子般的生活,他的家人终于无法忍受了,决定听从医生的劝告,把他带到这里,最适合驱魔的地方。” “当沙可和诊所负责人家向我介绍这个病人时,我迅速诊断出它包含了所有经典的中世纪流行的附魔症状。埃吉罕德曾经描述过附魔症状:`这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现象,我们可以看到魔鬼是怎样通过这个可怜的妇人的嘴来传达他邪恶的灵魂。我们可以同时听到一个男声和一个女声出自该妇人之口,两个声音清晰可辨,使人们不相信,只有这个妇人在说话,你可以想象一下,两个人以精灵的方式互相争吵,互相诋毁。实际上这是两个人,两种不同的意志。一方面魔鬼极力破坏他栖息的身体;另一方面,妇人极力赶走附着在她身上的邪恶敌人。' 这个可怜的人,骨瘦如柴,双眼憔悴,面带悲戚之色,在我们面前的它呈现出相同的症状。他喃喃地、悲戚地诅咒上帝:他妈的上帝,他妈的三位一体的圣灵,他妈的圣母!接着他眼睛含着泪水以更加焦虑的声音说:`说出这样可怕的话,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我想办法闭上嘴巴,那样话就不会讲出来,不会被听到,但我做不到,恶魔不理我,他让我把话说出来,他让我的舌头这么说,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当他抽搐的挥舞着双臂时,你碰他,用针刺他,他也毫无知觉,根据附魔记载,附魔者身体的某部分在痉挛时会有麻痹的现象发生。如果手臂痉挛,病人可感觉到腿部的针刺,手臂却感受不到。除此之外,艾克还经常殴打自己,他用指甲撕破脸皮而不感到痛,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了附魔的症候。 当我安慰这个可怜的人,使他安静一点,但一点用都没有,我尝试着建立权威逼他听话,也是没用。三十六件兵器一一试过,最后的杀手锏我也拿出来了,我让他入睡,想在催眠状态下控制他,但所有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他却开始用各种侮辱之词反击我,魔鬼也通过他的声音对我的失败大肆责骂。过去也是一样,每当医生让魔鬼安静一点,魔鬼会粗鲁的回答:你叫我闭嘴,我就是不闭嘴! 我也试着请当地的牧师来看这位病人,极力安慰他,并帮他把真正的宗教与罪恶的迷信区分开来,但是他也没有成功,他说这个病人疯了,恐怕更需要药物治疗,而不是宗教,看来还要重新做工作。 我仔细观察这个病人,发现他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做了各种各样的动作,脑中充满了幻觉与疯狂,他完全心智迷乱,由于他心智迷乱,很容易看出他那些不自觉的动作是什么,这些动作好像一个人疯狂的到处找正在他自己手中的伞。我在他右手放一支铅笔,艾克抓住它,握住,却没有意识到,慢慢地,我引导他的右手在纸上画了几条线,写了几个字母,处于迷乱状态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手在做些什么,就这样,他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继续重复写这些字母,甚至开始写下他的名字,这些动作是在没有意识控制的情况下完成的,我们称之为`自动动作'。艾克的自动动作数量大,花样多。 看出他的自动动作之后,我决定尝试能否用简单的命令来控制这些动作,我没有直接对他发布命令,因为我知道这只会招致他的破口大骂,任他在那里胡言乱语,大呼小叫,我躲在他身后,用低沉的声音发出命令,告诉他一些动作,他并没有做。然而令我吃惊的是他那只握着笔的手开始在纸上飞快地写了起来,我读出几个短语,就像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写自己的名字一样,这几个短语也是无意识写出的。 "我不要",好像是回答我的命令。 "为什么你不要?"我以同样低沉的声调问。 他的手飞速地写道:"因为我比你强大。" "你是谁?" "我是魔鬼。"啊!太好啦,现在我和魔鬼可以交谈了! 既然有这样与魔鬼打交道的世间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必须好好利用。为了让魔鬼服从我,我就针对他的虚荣击垮他,"我不相信你的力量,"我对他说,"除非你给我一个证明。" "什么?"魔鬼问道(当然是艾克的手不自觉的写出)。 "在这个可怜的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请举起他的左手"我发出指令艾克的左手立即举了起来。 我围着艾克转来转去,以便引起他的注意,我告诉艾克,他的左手举起来了,他感到很奇怪,并且很难把它放下,"是魔鬼在和我开玩笑",他说。但此时魔鬼确实在按我的指令在做。 按照同样的程序,我可以让魔鬼作出一系列不同的动作,艾克服服贴贴的,魔鬼让他跳舞,让他吐舌头,让他亲吻纸张…… 所有的事实,乃至细微的情节都与古代驱魔者所做的大抵相同,唯一的不同,也许就是古代驱魔者说拉丁语或希腊语,我与魔鬼用法语交谈,这是因为时空不同的缘故。此过程的其他现象,如向魔鬼发布命令,魔鬼的反抗,后来的顺从,违背附体的意愿所做的不自觉的动作,病人的潜意识、幻觉等,所有的一切都与古代驱魔者报告的一样。 我感谢这些历史的先驱使我可以继续做他们未竟之事,作为证明魔鬼力量的最后一件事,让艾克睡在躺椅上,完全没有反抗的睡着,我曾经尝试用催眠的方法让他睡着,但都失败了,这一次由于他神志不清,以及我与魔鬼的直接对话,我轻易的成功了,艾克再也无力与睡眠抗争了,他重重地摔在躺椅上,一会儿就完全入睡了。 魔鬼却不知这是我设下的圈套,已经入睡的艾克正在我的控制之下,轻轻的我让他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他的痛苦,我由此了解到艾克的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这些故事即使艾克在清醒的时候,也不会记起,他的病情终于露出了一丝曙光。 在研究这一新的事实以及他们在治疗病人中扮演的角色之前,我们回顾一下变态心理学的理论十分必要,这件帮助我们更好的理解,这个可怜的附魔病人的历史(让内用了近7页的篇幅来讨论潜意识,此处略去)。 尽管表面上艾克睡着了,但他可以听到问题并回答,也就是说,他处于一种梦游状态,这种状态有重要的临床价值:我们知道当病人处于梦游状态,他会奇怪地比清醒的时候恢复更多的记忆,此时我们可以追溯出病人的原始状态,究竟是什么使他发狂,这一切隐藏在他的潜意识里,在清醒的时候,无法得知。 艾克现在就是这样,一旦睡着他就会吐露许多他忽略的细节和不懂的东西。在梦游状态下,他可以用截然不同的态度述说病情。他的描述可简单的概括如下:六个月以来,我日日夜夜沉浸在潜意识的幻觉中,就像前面所说的病人一样,到处去找就在他自己手中的伞,他告诉自己一个故事,一个漫长而悲惨的故事,这幻觉用奇特的方式占领和控制了他孱弱的心灵,最后导致悲惨的结果,总而言之,他的病仅是一个梦罢了。 疾病的起因是他在那次春季旅行中犯的一个错误,一段时间,他忘了自己的家和妻儿。我们不必太责怪他,因他已受到残酷惩罚,回家之后,他对这个错误耿耿于怀,并为之悲伤,这就是他发病的第一阶段,同时他脑中想的就是不让妻子知道他所犯的错误,这种想法使他非常谨慎地检查他说的每一句话,他想,过几天也许就会忘记并好起来,谁知越来越无法自拔,最后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艾克内心充满了自责。冥冥中,他期待着惩罚的痛苦。他想到了身体紊乱,想到了所有最可怕的疾病,疲劳、口渴、窒息感等,都是他幻想疾病而得的,医生也就成功地诊断出他有糖尿病与心脏病,也就是说,由于艾克的受暗示性,使他的疾病由幻想成为现实,因此他向妻儿告别,死死沉沉的躺在床上两天,这不过是他梦的一个章节。 当一个人梦到自己死亡,他的下一个梦会是什么?艾克叙述的六个月的故事的结尾是什么呢?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地狱。梦见自己完全死亡,一个魔鬼从地狱里走出来,进入他的身体,这个可怜人在梦游状态叙述故事时,他说他很清楚的,记得这一悲惨时刻:大约凌晨11点左右,狗在院子里狂叫,显然是受到地狱里气味的骚扰,房间里充满火焰,无数的魔鬼,拿着荆棘鞭打他,用钉子刺他的眼睛,撕碎他的身体,最后撒旦占据了他的脑子,他的心…… 今天的病理心理学知识可以解释这些疯狂的细节,艾克,在潜意识状态下亵渎神灵违背自我,是我们能够了解的现象。即我们发音时所作的肌肉动作,这些肌肉感觉的影像,肌肉语言的影像,可以偏离人的人格,违背人的意志。 假如我们希望为不幸的艾克驱魔,与他谈地狱、魔鬼和死亡是完全没有用的,即使他无休止的说这些字眼,这只是心里附产品,是其次之事,尽管病人好像是被魔鬼附体,但这不是真正原因,而在于他的悔恨情绪。 对于所有的附魔者掩饰同样致病的原因不是魔鬼,而是他们的悔恨、懊恼、恐惧、缺点。艾克的悔恨,他对所犯错误的深刻记忆是他发病的原因。 艾克,最后全部治好了,恶魔已经为现代驱魔大师曲初或许比古代大师更加巧妙和完美。 艾克已经回到他的家乡,根据他汇报的情况,三年来,他身体一直很健康。” (引号内容全部摘自《西方心理咨询经典案例集》) 笔者的话:我曾接到一个案例,一次访谈后,我知道他的严重焦虑来自哪里,可惜他没有继续咨询下去,他的焦虑也是来自他做错了一件事,只不过他是明知故犯了好几次,最后自己惩罚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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